残阳如血,将乾清宫的断壁残垣染成暗红。林羽风捂着渗血的胸口冲进内殿,却见赵承渊跪坐在龙椅前,手中攥着半卷焦黑的诏书。老侯爷白发染血,铠甲缝隙间渗出毒疮,见到两人时瞳孔骤缩:“快...毁了诏书...”
话音未落,一道黑影闪过,诏书已落入神秘人手中。那人缓缓摘下面具,竟是失踪已久的礼部尚书苏砚!他抚过诏书上“立赵瑞岩为太子,靖南侯监国”的字迹,嗤笑道:“姜承乾那蠢货以为藏起遗诏就能坐稳江山,却不知陛下临终前早有安排。”
赵瑞岩踉跄后退:“你...你说父皇他...”林羽风突然抓住他手腕——苏砚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蛊虫气息,袖口露出半截银狼图腾。“他是北狄细作!”林羽风挥枪刺出,却在即将触及对方咽喉时,眼前突然炸开刺目金光。
剧烈的头痛袭来,噬心蛊在血脉中疯狂游走。林羽风跪倒在地,恍惚间看见幼时场景:北狄王庭的寒夜,母亲将半块玉佩塞进他掌心,身后是燃烧的宫殿;林正渊策马而来,披风下露出陈家特有的云雷纹。“原来...一切早有预兆...”他咳着血笑出声。
苏砚趁机甩出烟雾弹,待烟雾散去,诏书与他一并消失。赵承渊挣扎着抓住林羽风的衣角:“去...天牢...姜承乾...有解药...”话未说完,一支淬毒银针穿透他咽喉。赵瑞岩嘶吼着扑向父亲,却见尸体怀中滚出一枚青铜钥匙——钥匙柄上,赫然刻着“北疆王印”字样。
地牢深处,姜承乾倚着铁栏狂笑。他的囚服下缠着渗血的绷带,手中把玩着一个古朴的药瓶:“林羽风,你以为噬心蛊的解药是用来救你的?”他将药瓶狠狠摔碎,瓷片溅起的水花中,浮现出北狄萨满教的诅咒符文。
突然,整座地牢剧烈震颤。北狄特有的攻城器械“地龙冲”撞碎宫墙,阿骨烈的声音混着马蹄声传来:“大哥,交出玉玺,饶你全尸!”林羽风握紧赵承乾扔出的瓷片,锋利的边缘划破掌心——血珠滴落符文的刹那,墙壁轰然洞开,露出密室中尘封的龙纹宝箱。
赵瑞岩颤抖着插入青铜钥匙,箱中却不见玉玺,只有一卷泛黄的血书。展开的瞬间,三人同时变色——血书竟是二十年前北狄王庭政变的密档,记载着林羽风生父被陈、苏两家联手陷害,以及现任北狄王如何勾结陈家覆灭林府的真相。
“原来...我们都只是棋子...”林羽风喃喃道。头顶传来重物坠地声,苏砚倒挂在横梁上,手中长剑直指血书:“死人,是不该知道秘密的。”千钧一发之际,姜承乾突然暴起,用暗藏的袖箭射中苏砚后心。“想杀他?先过我这关!”他狂笑中冲向地牢出口,身后扬起漫天毒烟。
阿骨烈的银狼旗已逼近地牢入口,林羽风将血书塞进赵瑞岩怀中:“带着它去找援军,我断后!”他握紧染血长枪,望着潮水般涌来的北狄士兵,突然扯开衣襟——心口的刀疤在蛊虫作用下泛起诡异红光,竟与北狄王庭圣物“焚天印”的纹路如出一辙。
“今日,我既是大乾林羽风,也是北狄阿摩罗!”他的怒吼响彻地牢,长枪挥出的瞬间,蛰伏在血脉中的蛊虫尽数苏醒,化作血色虚影扑向敌军。而在皇宫废墟之上,神秘人望着冲天的血光,将半块玉佩按在胸口的饕餮纹上,低声呢喃:“终于,要开始了...”
血色虚影如潮水般扑向北狄士兵,惨叫声混着蛊虫嘶鸣响彻地牢。阿骨烈的银枪在血雾中划出寒芒,却在触及林羽风的刹那被一道炽热熔岩般的气浪弹开。他惊愕地望着兄长心口浮现的焚天印纹,那是北狄王室失传百年的上古秘术。
“不可能!你明明中了噬心蛊!”阿骨烈嘶吼着后退,却见林羽风周身燃起幽蓝火焰。这火焰不灼皮肉,却直烧魂魄——被触及的北狄士兵七窍流血,化作焦黑骸骨。林羽风握枪的手开始颤抖,蛊虫与焚天印的力量在体内疯狂撕扯,他的瞳孔逐渐染上妖异的金色。
赵瑞岩攥着血书转身欲走,却见地牢入口突然被陈家死士封死。为首的黑衣人掀开斗笠,赫然是本该死去的陈惊雷。“交出密档,留你们全尸。”他的刀刃抵住赵瑞岩咽喉,余光却死死盯着林羽风,“没想到啊,北狄的焚天印竟藏在大乾的‘忠臣’体内。”
千钧一发之际,姜承乾的笑声从头顶传来。他倒挂在通风口,手中甩出浸满桐油的铁链:“都别争了!这天下,谁也别想...”话音未落,林羽风的长枪已刺穿铁链。燃烧的桐油泼洒而下,却在触及幽蓝火焰的瞬间被吞噬。
“你以为引北狄、除异己就能复国?”林羽风缓步逼近陈惊雷,每走一步,地上便烙下焦黑的脚印,“陈家勾结外敌屠戮林氏满门,这笔血债,该清了!”他挥枪刺出,枪尖迸发的火焰凝成狼首虚影,将陈惊雷的护体真气轰然击碎。
与此同时,皇宫外传来震天动地的战鼓声。镇北王率十万铁骑赶到,旌旗上的“林”字令北狄军心大乱。阿骨烈望着溃败的军队,突然将银枪指向林羽风:“今日暂且放过你!但北狄与大乾的恩怨,不会就此了结!”他挥旗退兵,马蹄扬起的烟尘中,隐约可见苏砚混入撤退的队伍。
赵瑞岩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林羽风。焚天印的力量正在消退,噬心蛊的剧痛却卷土重来。林羽风咳着黑血,将半块玉佩塞进他掌心:“去...找北疆的...隐世部族...”话未说完,便昏死过去。
地牢深处,姜承乾的身影隐入暗道。他抚摸着怀中的残缺玉玺,嘴角勾起冷笑——那玉玺缺口处,竟与林羽风的半块玉佩完美契合。而在皇宫废墟的阴影中,神秘人望着天边的血色残阳,将最后一枚铜铃系在腰间:“焚天印现世,该唤醒真正的主人了...”
城外,镇北王看着怀中的血书,白发在风中狂舞。他展开密档的手微微颤抖,最末一行用血写的字迹刺痛双眼:“当年陷害北疆王的主谋...正是当今镇北王!”远处传来北狄撤军的号角,而大乾的朝堂,即将迎来比外敌更可怕的风暴。